第二章(哔哔一下:我上一张没有打第一章的标签，嘤嘤嘤，这些其实都是我的一些小库存，因为在番茄上发这些的时候审核没过，一怒之下弄了一下就没发了，然后刚好就看到了这个论坛，于是就把这些发了，大家当个乐子看吧，也不要问我这些素材是怎么来的，因为我精神方面有点儿问题，所以之前是过住院的，当然啦，不要把我当疯子，谢谢。)

清晨六点，尖锐的铃声划破梧桐苑的寂静。瓷从行军床上惊醒，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铁窗外，灰蒙蒙的天光渗进来，给宿舍的水泥地面镀上一层铅色。

瓷用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进洗手池。镜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单纯的熬夜熬习惯了，他这个人身体不好，也不是几年了。

“医生，七点查房。”朝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冷硬得像块铁。

瓷套上白大褂，走出房间，温和的向护士长笑着。

朝鲜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沉甸甸的，最上面一份贴着”东区17号-意”的标签。瓷想起昨天那个预言他站在血泊中的画家。

“他的预言…有实现过吗？”瓷忍不住问道。

朝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精神病人都爱说疯话。给他们一根稻草，他们能编出整个草垛。”

查房比瓷想象的更程序化。大多数病人沉默地接受检查，眼神空洞得像被掏空的玩偶。5号病房的老妇人反复念叨着”他们在月亮上跳舞”；12号病房的少年用指甲在墙上刻满了数字”7″；直到17号病房，瓷才感受到一丝生气。

意正对着窗户作画，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新医生，你迟到了37秒。时间在这里很重要，每一秒都可能是生与死的距离。”

瓷走近画架，惊讶地发现画布上正是自己的肖像——面色苍白的他站在一片暗红色液体中，手里握着一只破碎的怀表。背景里隐约可见一棵燃烧的梧桐树。

“这是…”

“未来。”意转过身，眼睛亮得吓人，”当钟声响起时，所有人都将获得自由。”他突然抓住瓷的手腕，”你的曾经也见过这幅画。”

瓷的血液瞬间凝固：”你认识我？”

“祂是唯一相信我能看见未来的人。”意的声音突然压低，”祂让我画过一幅画——梧桐树下七个影子。第二天她就死了。”

朝鲜突然出现在门口，意立刻松开手，恢复了那种茫然的笑容：”今天的阳光是紫色的，护士长，你闻到了吗？”

“药检时间。”朝鲜冷冷地说，两名护工立刻进来按住意，给他注射了一管透明液体。意的眼神很快涣散，但嘴唇仍在蠕动，瓷勉强辨认出他在重复：”小心数字7…”

离开病房后，瓷翻开意的病历。前几页记录着常规精神分裂症状，但中间明显被撕去了十几页，最后几页只有潦草的红色印章：”危险等级提升至A，禁止艺术治疗”。

“为什么他的病历被撕了这么多？”瓷问道。

朝鲜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部分病人经历过转院，档案不完整很正常。”

“但缺失的都是关键评估部分。”瓷翻动着纸张，”而且有明显涂改痕迹。”

“瓷医生。”朝鲜突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警告，”在这里，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还会连累其他无辜的生命。明白吗？”

瓷没有回答，但他注意到朝鲜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一道细长的疤痕。

午休时间，瓷借口整理资料，溜进了档案室。狭窄的房间堆满了灰尘覆盖的纸箱，唯一的光源是一盏接触不良的台灯。他迅速翻找着西区病人的记录，却发现整个西区档案柜都被上了锁。

“找什么呢，新来的？”

瓷猛地回头，保安队长塞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串钥匙。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阴影。

“只是核对一些病历细节。”瓷平静的笑着回答，随后合上手中文件。

塞轻笑一声，走进来关上门。他比瓷高出半个头，身上有淡淡的火药味。”你知道吗，二十年前这里不叫梧桐苑精神病院。”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那时这里是’第七生物研究所’，专门研究一些…特殊人类。”

瓷表情不变：”异能者，是吗？”

“猜的不错。”塞的钥匙串停在一个标着”1999-机密”的抽屉前，”后来出了事故，所有资料都被封存，研究员不是调走就是…”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的曾经大约也是如此吧。”

塞的表情变得复杂：”可能不一样。她试图…”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塞立刻后退一步，声音恢复正常：”档案室禁止无关人员进入，医生。请回你的工作岗位。”

瓷离开时，塞悄悄往他口袋里塞了张纸条。

下午的评估工作机械而重复。瓷的思绪不断飘向塞的话和意提到的”七个影子”。晚饭后，他回到宿舍才敢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数字：”B207″。

深夜，确认巡逻人员换班后，瓷悄悄来到B区2楼。这里显然是废弃区域，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霉味。07室的门虚掩着，瓷推开门，发现是个小型实验室，积满灰尘的仪器中央摆着一个老式投影仪。

瓷按下开关，投影仪发出刺耳的运转声。墙上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一个透明隔离舱，舱内是个金发少年——年轻的法，他的眼睛在强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色。研究员中，瓷一眼认出了母亲。

“第七次能力测试。”画外音是自己温柔而年轻的声音，”对象F表现出极强的精神控制能力，能在十米范围内影响五人以上的思维活动。不建议继续强化实验，副作用已经…”

影像突然中断，最后定格在担忧的面容上。瓷在操作台下方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笔记，扉页上写着：”梧桐计划-最终观察报告”。

笔记内容让瓷的手开始颤抖：

“他们骗了我们。这不是为了国防安全，而是制造活体武器。F的能力已经失控，他无意中向我展示了未来——所有异能者都将成为傀儡。加博士坚持推进最终阶段，我必须销毁所有样本。只有F站在我这边，但他说已经太迟了…”

笔记最后一页被血渍浸透，只能辨认出几个字：”小心俄…他不是人类…”

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小心收好笔记，正准备离开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关掉投影仪，躲进储物柜。

门开了，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重而规律。瓷透过柜门缝隙看到俄院长高大的身影。俄似乎在检查什么，最后停在投影仪前。他弯下腰，从暗格中取出另一本瓷没注意到的笔记本。

“我知道你在这里，医生。”俄突然开口，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

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俄等了几秒，突然笑了：”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他转身离开，故意没有关门。

瓷又等了十分钟才敢出来。走廊空无一人，但他的白大褂后背已经湿透。回到宿舍，他从内袋取出照片，在台灯下仔细端详。照片背景里的梧桐树与意画中的一模一样，而树下确实隐约有七个人影。

瓷将照片贴在胸口，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钢琴声——德彪西的《月光》，与昨天一样。但这次，旋律中夹杂着某种规律的敲击声。瓷仔细聆听，意识到那是摩斯密码。

“危…险…不…要…相…信…”

音乐戛然而止。瓷冲到窗前，看到西区某个窗口闪过一道紫色光芒，转瞬即逝。

他坐回桌前，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无聊的转着笔，随意的想着：第七研究所、异能者、母亲试图销毁的实验、俄的身份疑云…最后”法到底是谁？”

台灯突然闪烁几下，熄灭了。黑暗中，瓷感到有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后颈。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窗帘被风吹起，窗外那棵老梧桐树的影子在地板上摇曳，仿佛七个伸向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