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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风卷着香灰从梁上滚过,瓷的后颈突然一凉,像是被谁的指尖扫过。他猛地睁眼,视线撞进一对墨点画的眼珠里——是个半人高的纸人,惨白的脸离他不过两拳远,鲜红的嘴唇咧到耳根,纸糊的脸颊上还沾着没抹匀的黑泥,凑近了能闻到纸浆沤烂的酸腐气。

“操……”瓷的后背撞在供桌边缘,供桌上的牌位哗啦啦砸下来,其中一块擦着他的耳朵落地,在青砖上磕出个豁口。纸人被气流带得晃了晃,细竹竿支起的胳膊肘擦过他的鼻尖,他甚至能看清纸衣上绣的歪歪扭扭的“寿”字。

就在这时,东侧耳房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法气急败坏的咒骂:“这该死的地板!英,快扶住我!”

瓷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过去——只见耳房的地面陷了个窟窿,英法正卡在一口掉漆的棺材里。法的礼帽挂在棺材板的钉子上,露出的头发缠着几缕发黄的丝线;英的手撑在棺材边缘,指缝里夹着块腐烂的绸布,看质地像是件寿衣。“别乱动,这棺材板快塌了!”英的声音发紧,脚下不知踩着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吓得他猛地抬脚,结果棺材又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

瓷刚想开口提醒他们别出声,头顶的房梁突然“嘎吱”作响。他下意识抬头,就见一根碗口粗的断木“咚”地砸在供桌前,溅起的木屑弹到他脸上。断木旁,俄捂着后脑勺坐起来,额角渗着血,嘴里骂骂咧咧:“哪个混蛋把房梁架在半空?想谋杀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祠堂的屋顶突然破开个大洞。瓦片如雨般坠落,美抱着根冒烟的椽木从洞里摔下来,“噗通”一声砸在中央的泥地里,扬起的黄土像蘑菇云似的,劈头盖脸泼了其余四人一身。

“哟,各位都在呢?”美从土里抬起头,抹了把脸,把沾着泥的头发往后一捋,“这导航有点问题,我明明要去……”

“闭嘴!”法的怒吼打断了他。这位向来注重仪表的先生,此刻白衬衫上沾着黑泥和不知是什么的霉斑,正指着美气得手发抖,“你毁了我的定制西装!”英更惨,被呛得直咳嗽,顺手把腿上的寿衣碎片甩到美脸上。

俄抹了把糊在眼睛上的泥,抓起脚边的断木就朝美走过去,眼神活像要吃人。瓷赶紧伸手拽住他,指尖无意中碰到俄后背的断木——那木头竟是温的,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

“等等。”瓷的声音有点发紧,他的目光越过俄的肩膀,落在刚才那个纸人身上。不知何时,那纸人已经转了个方向,纸糊的脸正对着美,鲜红的嘴唇似乎咧得更大了,嘴角的黑渍像滴下来的血。

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布鞋在石板路上拖行,一步一顿,越来越近。供桌下的阴影里,什么东西动了动,露出半截惨白的手指。

英突然按住腰间的佩剑,脸色凝重:“别吵了——听。”法也停了抱怨,从棺材里爬出来,手里攥着根从棺材板上掰下来的铁钉,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这口棺材……是空的。”

瓷的目光扫过纸人脚边的青砖,那里的颜色比别处深,像是被反复浸泡过。他深吸一口气,抓起供桌上的铜烛台:“不管这里是哪儿,现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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