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你在电话里是什么意思?!”
一行人浩浩荡荡闯入美利坚家的豪宅,京走在最前面,外套随急步行走刮起的微风掀起好看的弧度
京的语气称不上好听,甚至还有种兴师问罪
先前还在直升机上,京把两个”没头脑和不高兴“没好气骂了一顿,”不高兴”华盛顿刚说出自己的猜测,一阵比莫斯科通话时还要嘈杂刺耳的电音穿透了京的耳朵,七秒后才再次恢复正常,京和莫斯科再次联系华盛顿却怎么也连接不上
时间越发紧迫,仿若不加快脚步便会被身后的深渊吞噬,京加快了直升机的速度,挑战直升机的极限和中国制造的底气
——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美宅
沪紧随其后,早在踏入美利坚家大门门槛不,应该说在直升机停在陆地上的前一分钟,沪的手就没从放在腰间的手枪上离开过一刻
在瓷宅的懒散劲儿从被斯拉夫三人组意外撞见后消散如烟,现在不怒自威、雷厉风行的沪才是外界所熟知的上海意识体
他们在一楼上二楼的楼梯拐角撞见了神色匆匆的华盛顿和纽约,视线相交的刹那,京身后的沪已经拉好保险蓄势待发
“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让你重新体验抗美援朝的历史”
京一把抢过沪的手枪几步上前抵在华盛顿的额头,明明仰视华盛顿的灰金异瞳却让一旁的纽约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京,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好么?我向上帝发誓,接下来我所说的全是真话”
明明陷入危险漩涡的是瓷才对,现在华盛顿却看起来比京还要不安焦急
京凝视面前这位世界霸主的首都先生,东方人步步紧逼,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一向以沉稳对外的美国首都第一次知道东方千年的威严
“带路”
两个字让华盛顿如释重负,在处于盛怒中理智一触及断的瓷家省灵面前摆不出一点世界第一首都的架子——更何况华盛顿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端架子
“现在不是怀疑,是肯定在苏维埃家布拉戈维申斯克市的废弃工厂,这是我们的祖国大人给我传达的信息,不是现在与你们相处把我们所有人蒙在鼓里的冒牌货,是真真切切的美国国灵美利坚”
“我知道我说的很荒谬,但现在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我们的祖国大人和你家当家一样现在也面临危险!我向上帝发誓如果我说谎我跳槽到莫斯科手底下干活!”
走到门口迎面撞上大步流星赶来外衣都没来急换的莫斯科,于是队伍增加三人,莫斯科在后面听自家祖国给自己讲解现在局面
“京,你还好吗?”
莫斯科快走几步,顶着沪想给自己脑袋一枪的眼刀来到京的身旁,担忧不言而喻
“没事”
假的,骗子
沪在心中无声呐喊
京的演技称得上瞒天过海,外界对京的评价无一不是高冷毒舌,仅是靠近便会让人遍体鳞伤
可是在家里,京会因为冀有胃病还不好好吃饭缠着冀撒娇嚷嚷要冀尝尝他做的炸酱面;会为了喜欢的二次元人物和沪吵得红了脖子;会在做好一件事得到瓷的夸奖后红着耳朵发到家庭群里炫耀得瑟让一众省灵商量半夜套京麻袋
沪死死盯着京泛白的脸,似乎想要透过层层面具看清背后最真实的灵魂
——京,你自己都没察觉到,你的手在发抖啊
——你和异世界爹爹一样,都是大骗子
京的状况确实远不如外表那么镇定,曾经日日夜夜无法摆脱的噩梦,在此刻像是厉鬼索命般掐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缩紧让他呼吸不上来
日和韩尖锐刺耳的嘲笑羞辱,月光下记录一切罪行的废弃工厂,嗡嗡作响的头和因疼痛蜷缩在地上连月光都不愿施舍的自己,还有最后瓷打破那绝望的寂静,颤抖的怀抱无助的哽咽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
像是恶魔低语在耳边,那血淋淋的回忆就这样再次重现于京的脑海,仿若又回到了那绝望的夜晚,再次被拖入回忆的深渊
——京的手被握住了
冰凉的手慢慢回温,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重新归于正常,窒息的灵魂被拉出水面
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沪担忧的水蓝眼眸,京想安慰沪说句我没事,可身体像是没反应过来,张嘴闭嘴干巴巴说不出一句
“京,你还有我们,别把自己绷的那么紧——”
沪也曾在夜半时分不止一次看到京因没完成预期没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赌气似的将文件胡乱扔到地上无声崩溃,短暂的发泄后,京擦干泪水,捡起文件,继续为明天的合作做准备
瓷对外,京主内
瓷习惯性把在联合国的委屈咬碎牙烂肚子里,京也不愿再给瓷增添压力
两个都是报喜不报忧,两个都习惯独自舔舐伤口,两个都是…白痴
沪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可还是像任性的孩子握着京的手死活不松开,水蓝色的眼睛是化不开的心疼,像是在无声诉求
——可不可以不要把所有的压力扛到自己身上?可不可以不要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怀里?可不可以不要一个人独自面对独自承受?可不可以试着…依靠一下他们?
他们不是雏鸟,不要总把他们护在羽翼之下,瓷是如此,京亦是如此
——两个都是,自负的骗子
“..我会的”
京回握沪的手,是真是假,除了京无人知晓
“祖国大人…请原谅我在当初与瓷先生的冷战期间帮助京,瓷家的国运我感受不到,但京的状态实属让我感到不安,我不确定京死后,是在首都复活,还是…”
莫斯科刚和京说完一句话,就被苏维埃拽到身旁,顶着苏维埃和俄罗斯二人的目光,莫斯科才第一次将当年的事重新提起
“…请原谅我的私心,是我将那做工厂的坐标透露给瓷先生的,所有的惩罚…我毫无怨言”
莫斯科自知理亏,无论现在与瓷关系多好多亲密,都无法否认莫斯科在当初二人仍是对家时,帮助了敌人
莫斯科顶着二人的视线,头好似被千斤岩石压住视线始终注视着脚下的路迟迟不敢抬头
他想过被发现后的结果,是自家祖国大人失望的眼神,是不在被信任的存在,又或者是最糟糕的…被罢免了”首都”的地位,想到这,莫斯科不免自嘲一笑——没有比这更糟的结局了
余光看到苏维埃抬起了手,莫斯科下意识禁闭双眼,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未到,反而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肩膀安抚行拍了拍
“你没有做错,莫斯科”
不是责骂,莫斯科茫然睁开双眼,入目的是苏维埃紧绷的侧脸
“美利坚是想激化我和瓷的冲突,瓷的国运近乎全无,就连我也无法保证京死后是彻底消散还是在首都等待复活,你的提示让瓷对我们仍保留了一丝情面,不至于断的那么干净,虽然确实中了美利坚的圈套,但还没达到美利坚心中所想的那一步”
“虽然你这个行为足矣酿成大错,但基于你的做法不可否认确实对祖国有利,所以你不必自责”
或许是莫斯科耷拉下去的绒绒白发太过于低沉,苏维埃破天荒地安慰两句,才将手从懵懵的莫斯科肩上拿开
“华盛顿,你是怎么发觉那个人不是美利坚的?”
华盛顿被法兰西和英吉利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抬头匆匆看了一眼沪京拉手的场景,没有突兀的上前,选择留在二位ZB家身边
——他可不是没有眼力见的蠢能
面对法兰西不经意间的提问,华盛顿并不是很想将真实情况告诉二位,都是ZB家,那肚子里放到太阳下连阳光都透不过的黑水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么好心?华盛顿不信
在这个时候不反咬一口趁机撕下一块肉都都会让别人认为是不是被夺了舍
“您出现在这,是为了瓷先生吧?”
华盛顿轻飘飘将问题扔给法兰西,法兰西轻笑一声不做回应
莫斯科轻车熟路带领一众人来到废弃工厂,生锈的大门被手腕粗的铁链层层缠绕,一路沉默的俄罗斯沉着脸上前猛踹一脚,历经无数风吹雨打的铁门终承受不住一声哀鸣轰然倒地
几双脚踏过铁门,飞起的尘埃在整洁的裤腿留下痕迹,似乎是想阻止众人的前进
没有人
巡视一圈无果的众人将目光放到紧随其后的华盛顿身上
“我向上帝发誓他们绝对在这!我不可能拿自家祖国开玩笑!”
华盛顿到底还是没忍住崩溃大喊,一路强撑却在此刻还是红了眼眶
京在进入这座夜夜让自己不得安宁的工厂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有的只是高度运转疯狂回忆那天雨夜韩和日的聊天
“要不要把他关到那个地下室?”
“算了,就当给那个可怜虫一个惊喜”
地下室…韩说过这有个地下室…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那天没把自己关地下室?!
“在这里!来个人把门踹开!”
地下室大门安安静静躺在地面,一把锁隔绝了里外
南斯拉夫一把推开欲要上前的俄罗斯,左看右看找好发力点,握住门上凸起的把手,肌肉紧绷生锈的门被暴怒的南斯拉夫人掀开,完美诠释了巴尔干猛虎的称呼不是徒有虚名
“小同志!!!”
随手一扔报废的铁门,南斯拉夫第一个冲进昏暗的地下室,暴虐翻涌的异瞳和溢出的担忧在看到地下室的情景后诡异的戛然而止
南斯拉夫在路上想过很多情景: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瓷,得意洋洋、手染鲜血的美利坚,以及最坏的结果——南斯拉夫不敢往下想
而现在,眼前的情景完全超出了南斯拉夫的预料——
两个美利坚一同出现在地下室,一个墨镜布满裂痕被随意扔在角落,天蓝眼眸的美利坚狼狈靠墙坐在地上,从四肢不断涌出的鲜血吞噬着肮脏的衣服,光亮的金发红了一半,从起伏的胸膛是地上之人还苟活的象征
瓷一手抱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美利坚,一手把玩着手枪,被侵上鲜血的黑亮皮鞋踩着地上美利坚的肩膀,恶趣味碾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被完全调换
瓷听到来人的动静,藏在阴影下的脸转过头映入来人的双眼,被光照应的几滴血液映衬那似笑非笑的脸越发妖艳,闪烁的金瞳毫不掩饰毛骨悚然的兴奋
南斯拉夫再次想起那天美利坚办公室门口的瓷
“爹!/爹爹!/祖国大人!”
两首都一省灵紧随其后进入
“给,你家祖国”
眨眼间恢复常态的瓷弯起眉眼,将抱着的美利坚递给华盛顿,华盛顿小心翼翼接过昏迷的美利坚,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留下一句”我们会永远记得您的恩情”便匆匆带着自家祖国离开
沪和京似乎没注意到瓷一瞬即逝的诡异,一前一后上前检查瓷,再三确认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京猝然红了眼眶,沪没有京的矜持,一头钻进瓷的怀抱,微微颤抖
“我没事….我没事..你们做的很棒…”
瓷伸手将京拉过,左右肩各一只毛茸茸的头,轻声安抚被吓了坏委屈后怕的孩子
抬眸望向先后进入神色各异的五人
“——到我家聊,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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