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沿着过道缓步前进,周围是空旷而静谧的氛围,明亮的灯光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步伐沉稳却略带沉重
京垂眼,思考着瓷在他走出房间前那让人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最后那句“等有人了再来”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京的思绪也随着声音不断蔓延开来
他相信瓷的智慧和策略,但瓷的表现有些不同以往,比起自家爹爹的保守,这位反而更显… 呃,激进,或者说是赌徒心理,这是京目前能想到的形容词
脚步渐渐停下,最终定格在第三个房间的门口,眼神似乎穿透了沉重的木门,无声审讯着门后的未知
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确保瓷的安全和瓷在此次聚会顺利进行,而自己现在能做的——京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当他再次睁开眼后,之前流露的担忧和疑惑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冰川般的冷静和淡漠京推开门步入房间,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华盛顿对面的椅子上,那悠闲而自在的举止让人看不出方才的心绪波动
京轻敲着桌子,那平缓的节奏宛如雨滴轻打在宁静的湖面上,细微却能引起一连串的涟漪
声音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漫不经心的抬眸,凝视着对面坐的笔直的华盛顿
“我来了,你想耍什么把戏,来让我过过眼”
——就是不拖爹爹后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套出眼前这位西方人的目的,帮助爹爹更好地面对眼前的局面
另一边,不出瓷所料,在京出去十分钟左右他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的信息,手机铃响,一条突兀而刺眼的信息赫然弹出
“Go to the room on the left”
(到左边的房间去)
五秒后,这条匿名信息自动销毁,瓷试图让小希查出来源,一分钟后小希抱歉道
“抱歉瓷先生,我查不出来,这条信息像凭空出现一样找不出来源”
“不用找了,谢谢小希”
这找不出来源、处处透露着诡异的信息,显然是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通缉犯的手笔
去隔壁屋子…那就去看看,毕竟猎人抛出了饵,身为处于被动的“猎物”又怎么不会去呢不过我亲爱的猎人先生,你猜猜饵吸引来的,是手无寸铁的小羊羔?还是潜伏已久的五爪金龙?
瓷垂下眼,起身活动活动脚腕确定可以正常移动,只是跑起来有些刺痛后,便走到门口开门去了隔壁
瓷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小希检查房间是否有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而自己则是获取这个房间仅有的信息
桌上放着与自己屋子品相相差不大的红茶,瓷端起凑近闻了闻,凭借着这独特的气味,瓷很快就认出了这茶出自英国
瓷放下茶杯,完全没有尝一口的欲望
在原世界自己第一次去英吉利家做客正好赶上了他们家的下午茶,仅仅抿了一口,瓷差点喷出来
异常浓郁的甜直冲天灵盖,瓷再三检查后终于确认自己确实喝的是茶,不过是一杯加了致死量方糖的“奶茶”,瓷真心佩服一边面不改色喝完一杯茶还回味的英吉利
不过等下次瓷受邀再次与英吉利共度下午茶时,瓷惊喜的发现上次齁死人的茶已经被换成了原味的伯爵红茶
瓷一边感慨初尝英式红茶的经历,一边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心细的法国人为在场的各位嘉宾都准备了休息的房间,而现在自己所处的这正是法兰西为英吉利准备的房间
毕竟这加了致死量方糖的红茶除了英吉利还真没有人能消受得了
通缉犯显然是想通过英吉利来完成对自己的动作
走不走?
瓷思索片刻选择留下
现在走,“他”仍可以借此大做文章,给自己安一个盗窃他人隐私的黑锅,名字他都帮忙想好了,就叫《震惊!聚会上的一石二鸟!早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不仅洗白了处于舆论中的美利坚,还将自己至于不妙的风口,自己之前在聚会上的种种行为都会变成指向自己的茅箭
走了对“他”毫无影响,对自己反而百害无一利
倒不如留下来,见招拆招,看看通缉犯能干出什么事
瓷垂下的鎏金色双眸中,是俄罗斯他们从未见过的毛骨悚然的算计
与楼上的安静不同,楼下显然更热闹一些,以美利坚、法兰西等人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坐在中心部分
而俄罗斯、苏维埃等人这些与瓷交好的国家或有向他们这一方倒的国家则是坐在边缘处
“哈哈哈,伪绅士,又是你输了!罚酒罚酒!”
法兰西兴奋的将美利坚早已倒好的酒推到英吉利面前,流光溢彩的紫罗兰眸子中的幸灾落祸都快溢出来了
叫你上次会议反驳我提议!看我不灌死你!
那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拿起一只高脚杯,杯中的红酒如同流动的宝石,清澈透彻,在晶莹剔透的玻璃的折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缓缓地将杯子倾斜,让红酒在杯壁上轻轻摇晃一圈,随后被英吉利一饮而尽
英吉利轻轻地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回桌面,动作流畅而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随着杯子落定,英吉利的目光转到了一旁笑得张扬的美利坚,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社交风度
英吉利有些郁闷,不知今天怎么了,运气出奇的差,摇骰子屡次摇到最小点,可以说他的罚酒量比得上在场的所有人
英吉利试图集中精神,但酒精使得他的状态迅速恶化,英吉利摇摇头,强打起精神便再次参与到这场游戏中
美利坚注意到了英吉利的状况,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英吉利又输了,法兰西对英吉利的运气啧啧嘴
“这杯我替英喝了,英,要不你去楼上休息休息?”
“…好”
不知是不是法兰西家的酒比自己那的烈,喝完后英吉利总感觉自己头晕视线模糊的不正常,于是顺着美利坚给出的台阶打算上楼休息休息,调整好状态后再下来
“不用巴黎,我能自己上去”
英吉利婉拒美利坚提出送自己上楼的提议,早在来之前,法兰西就告知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号
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别的,英吉利感觉自己现在很不对劲,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独自一人呆会儿
“我等会再下来”
英吉利略带歉意弯了弯身,随后头也不回上了楼
而此时另一边,俄罗斯无趣的吧咂嘴,将喝完的红酒杯随意扔在桌上就这?
喝惯了伏特加的俄罗斯对法兰西准备的红酒不满并表示嫌弃
石榴红的色泽配上清爽顺滑的浓郁口感确实不赖,不过俄罗斯认为比起酒,到还不如称这为饮料
比不起自家的伏特加,更比不上瓷家的白酒
“不够烈”
苏维埃如实评价到,有一搭没一搭同南斯拉夫交谈
之前来这种聚会都是冲着美利坚来的,而现在 ——知晓美利坚的真实目的后,苏维埃现在是闭口不谈从前的自己,按瓷的话来说是“大脑正负极装反了,如果没用倒不如腾出地方给大肠让位”
本想着通过这次聚会看看能否促进与瓷的关系,结果这小心思才刚刚冒出来就被瓷脚崴上楼掐灭了
“就是,不如小同志家的白酒”
南斯拉夫话音未落,收到了两只西伯利亚父子幽怨的眼神
南斯拉夫:…
我说我无意的你们信吗?
提起白酒,就不得不提瓷带的衡水老白干,说起衡水老白干,就不得不提上次他们几个的社死经历
有次瓷来教俄罗斯,教完后被白俄罗斯和塞尔维亚死缠烂打终于同意进厨房,做了一桌子中国菜
吃着吃着这餐桌上的话题就转到了酒上
“小同志,你家的酒比得上伏特加吗?”
“阿瓷,我听说你家酒都不烈,你的酒量行吗?”
未经世事的一熊一虎并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想穿越回到现在捂住自己的嘴
面对俄罗斯小熊和南斯拉夫虎的好奇提问,瓷意外挑眉并决定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于是乎第二天,瓷就带着听闻此事各省灵塞来的酒笑眯眯登门拜访
按自家省灵的话来说就是:咱家酒不烈?!爹爹你拿着给他们好好尝尝什么叫烈酒!最好给他们喝趴下!
尤其是蜀,瓷带的一大半酒都是他塞的,塞酒的时候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俄罗斯他们看着满桌中国洒,再看看笑得人畜无害的东方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瓷这么瘦小,酒量应该不是很好吧…他们不是很确定的想到
事实证明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瓷一个人给他们都喝趴下了
南斯拉夫给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小熊玩偶灌酒,还唱着最近新学的中国歌”兄弟抱一下,说句心里话!”
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一人拿着一酒瓶在那蹦迪
苏维埃和俄罗斯俩熊蹲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叭叭什么,忽然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去,莫斯科一手拉着一个努力往里拽
“瓷先生救命!他俩想去突突了美利坚!!!”
一听这话,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的塞尔维亚一声响亮“Жлe6(卧槽)”放下停留在录制画面的手机,冲上去拉住俄罗斯,瓷则是同莫斯科把苏维埃一起拽了回来
“我走了,再见”
“再见,瓷先生”x2
瓷是走了,留下了一桌子空酒瓶和一屋子喝的酩酊大醉的人
莫斯科默默数了下瓷喝掉的酒瓶量和自家祖国喝掉的酒瓶量后,对只是双颊微红的瓷献上崇高的敬佩,并对自家祖国啧嘴表示同情
回忆告以段落,无聊的俄罗斯左看右看眼瞅着英吉利喝醉上了楼,嫌弃英吉利酒量的同时,一个想法也随之而生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阿瓷,去楼上看看”
找好借口的俄罗斯小熊跟他们几人告知一声,就心满意足的上楼找瓷
“瓷先生”
小希检查完房间出声冒泡,奶呼呼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个房间的空气成分和您那个房间的空气成分不对劲”
“瓷先生您的房间与这个房间的空气都包含麝香、丁香、菖蒲…等成分,简单来说就是椿药”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的空气中有微量的软筋散成分而且只与——”
没等小希把话说完,紧闭的门被人推开,瓷转过身
他的目光立刻捕捉到英吉利那张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庞,以及微微喘息的粗气,向来衣着整洁的领带被随意地拉开,与平日里总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形象形成明显差异
瓷的目光与英吉利那难以聚焦的祖母绿眼眸相遇,瓷几乎是立刻意识道发生了什么,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戏谑的念头:哦豁,被下药了呢~
调侃的想法下是绷紧的肌肉和随之升起的警觉
看想来注重礼节的绅士出丑,瓷觉得这场景颇为有趣,不过这位失控绅士的目标指向自己的话,这情况就不太美妙了
英吉利只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发热,焦躁难耐,混沌的大脑无法做出清晰的判断,在药物的作用下,英吉利步伐不稳的朝瓷走来
瓷侧身躲过英吉利伸出的手,长如蝶翼的睫毛为明亮的鎏金色眸子降下阴影
空气中的软筋散开始发效了,瓷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得迟缓
“…而且只会与吸食了您那个房间椿药成分的人反应!瓷先生我可以帮您消除这个负面影响!”
小希的声音语调肉眼可见的染上名为焦急的情绪
与英吉利在有限的空间中周旋的瓷正要答应,向来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楼道中渐渐逼近的沉重脚步声
“外面是谁”
“俄罗斯,瓷先生我帮您消除负面情——”
原本还想让小希消除负面影响的瓷一口谢绝了小希的提议,并让小希加快药效的发作
“俄罗斯现在在哪?”
“还有十秒到达您现在所在的房间门口”
面对诚心要搞事的瓷先生,小希欲哭无泪,只能独自干着急
好!就是现在!
瓷不在躲闪,将英吉利引到桌旁后,瓷一手拽着英吉利的领子,一手一挥便将桌上摆放的玻璃花瓶打落空中
花瓶与地板的接触,它那脆弱的身躯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一瞬间化为无数碎片,四散飞溅清脆的破裂声在空气中回荡,瓷瘦小的身影伴随着它最后的哀鸣应声倒地
教了你这么长时间是时候收点利息了,俄罗斯!他的清白能不能保住就靠你了!
拽着英吉利倒地的瓷苦中作乐想到
此时,门外的俄罗斯听到花瓶落地发出的声响停下欲要前进的脚,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正冲着自己的房间门,疑惑的转移方向朝面前的门走去
宽大的右手放在门把上,往下用力将门打开一条缝
“阿瓷,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