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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的风总是带着咸涩的气息,瓷站在甲板边缘,手指紧紧攥着古罗马的衣角。
海鸥在头顶盘旋,发出刺耳的鸣叫,仿佛在催促离别时刻的到来。
”只是去谈个项目,最多一周就回来。”
古罗马用拇指轻轻摩挲瓷的脸颊,他的皮肤在晨光中好似泛着金色的光泽。
”别这副表情,我的赛里斯。”
瓷把脸埋进古罗马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恋人身上的气息。这个味道他已经熟悉了三年,却在此刻显得格外珍贵。
”我讨厌你出差。”
他闷闷地说,声音被古罗马的衬衫过滤得模糊不清。
古罗马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
他环住瓷纤细的腰肢,突然单膝跪在了潮湿的甲板上。
周围候船的旅客发出善意的起哄声,瓷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干什么呀…”瓷去拉他,却被古罗马握住了手腕。
”赛里斯…”
古罗马仰头望着他,灰蓝色的眼睛比地中海还要深邃。
”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
瓷的睫毛颤动得像受惊的蝴蝶。他们讨论过未来,但从未如此郑重其事。
海风掀起古罗马额前的卷发,露出那道在比赛中留下的浅浅疤痕。瓷突然很想亲吻那道伤痕。
”好。”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被浪声淹没。
但古罗马听见了,他站起来将瓷拥入怀中,低头给了他一个带着海盐味的吻。
轮船鸣笛三次,这是最后的登船警告。
古罗马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倒退着走向舷梯。
”注意安全!”瓷冲他喊道。
古罗马在阳光下笑得耀眼,举起右手比了个古怪的手势——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瓷教他的中国幸运手势。
两天后,瓷收到了一个没有寄件人地址的包裹。
拆开层层牛皮纸,里面是一束被摘得七零八落的橙色玫瑰。原本饱满的花头现在只剩下七片花瓣,可怜兮兮地挂在花萼上,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风帆。
瓷的手指拂过残缺的花瓣,触到一张对折的卡片。
古罗马向来工整的字迹此刻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
”赛里斯,我送你朵玫瑰花,你每天把一片花瓣摘下,等你摘完的那天,就是我归来的日子。”
瓷把卡片贴在胸口,忍不住笑了。
这太像古罗马会做的事——浪漫得近乎幼稚。
他把花插进床头的水晶花瓶,开始数剩下的花瓣。
七片,正好一周。
瓷突然想起什么,翻开了手机日历。
”四月二十一日…”
他的指尖停在那个被爱心标记的日期上,古罗马的生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原来花瓣的数量不是随意摘取的。
瓷立刻打开购物网站,开始浏览各种礼物,最后决定亲手做一顶帽子——古罗马总抱怨地中海阳光太毒,却永远记不得买遮阳帽。
第一天,瓷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花瓣。
橙色的瓣膜在他掌心蜷缩起来,像一只疲倦的萤火虫。
他跟着教程学习基础针法,直到指尖被针扎出三个小血珠。
第二天,又一片花瓣落下。
瓷去了城西最好的布料店,选了古罗马眼睛颜色的羊毛呢。
店主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听说这是送给爱人的礼物,悄悄送了他一束金线。
”织进去,就像把阳光编进去一样。”老太太眨眨眼。
第三天,瓷的食指缠上了创可贴。
他摘花瓣的动作已经变得熟练,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颤抖。
裁剪好的呢料铺满半张餐桌,他缝了拆,拆了缝,后颈因为长时间低头而隐隐作痛。
第四天,瓷在花瓣边缘发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帽子初见雏形,他在内侧绣了他们名字的缩写,针脚歪歪扭扭得像小学生的手笔。这让他想起古罗马第一次尝试用筷子,把麻婆豆腐洒得满桌都是。
第五天,瓷把完成大半的帽子戴在台灯上端详。
太丑了,他想。针脚不齐,形状歪斜,金线绣的太阳像颗发芽的土豆。
但这是他用一千三百七十六针缝制的爱意,古罗马一定会戴着它招摇过市。
第六天,最后一片花瓣孤零零地挂在花萼上。
瓷完成了帽子最后的部分——内衬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愿意”。
他抚平呢料上细小的褶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但明明没有风。
第七天清晨,瓷站在花瓶前凝视那最后一瓣。
阳光透过花瓣,在地板上投下橙红色的光斑。
他轻轻摘下它,花瓣在他指尖碎裂成三片。瓷皱了皱眉,把这归咎于花朵脱水。
厨房里,瓷系上围裙,他准备做古罗马最爱的海鲜饭,虽然每次都会把米粒煮得有些生。
虾仁在油锅里卷曲成月牙状时,电视里传来新闻播报声:
”今日凌晨,一艘开往热那亚的客轮在厄尔巴岛附近遭遇机械故障…目前已确认十四人落水,其中六人溺水身亡…”
瓷手中的木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镜头切换到事故现场,那艘半倾的轮船侧舷上,清晰可见旗帜——正是古罗马乘坐的那班船。
瓷的膝盖撞在料理台边缘,却感觉不到疼痛。他摸索着掏出手机,通讯录里”大秦”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拨号音每响一次,他心跳就漏一拍。
转到语音信箱时,瓷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电话在傍晚响起,来电显示是古罗马的助理。瓷按下接听键时,帽子上的金线在夕阳下闪着刺眼的光。
”瓷先生…”助理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
”我们找到了他的…在船长室…他没有痛苦…”
瓷听见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可能是他的心脏,也可能是那个插着光秃花茎的水晶花瓶。
他低头看着掌心,最后一片玫瑰花瓣的碎屑还粘在指纹里。
……
葬礼定在四月二十一日。瓷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黑衬衫,袖口别着那朵早已枯萎的橙色玫瑰。
来悼念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都说着”节哀”、”他走得太早”之类的话。瓷只是机械地点头,直到古罗马的老友红着眼睛过来拥抱他。
”这是他随身带着的。”他递给瓷一个防水袋,里面是古罗马的钱包。
瓷打开它,透明夹层里是他们在大峡谷的合影,背面用防水笔写着”我的赛里斯”。
瓷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浸湿了整张照片。
”你看…”
他对面前的人举起手机屏幕,上面是古罗马戴着橄榄球头盔的搞怪自拍。
”这是我的爱人。他的生日是在4月21号…”
瓷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他的祭日也是在4月21号。”
听到这他没有再注视瓷,只是别过脸去,肩膀剧烈抖动。
瓷却异常平静,他从包里取出那顶永远送不出去的帽子,轻轻放在棺木上。
呢料内衬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烁,隐约可见”我愿意”三个字。
当晚,瓷在书桌前发现一张被海水泡过的纸条,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
”…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不想让你看见…花瓣摘完时…原谅我的懦弱…”
窗外,四月的夜风吹落最后一片樱花。
瓷把纸条折成纸船,放进盛满水的花瓶里。纸船载着光秃的玫瑰茎秆,晃晃悠悠地漂向看不见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