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把收齐的数学作业往桌上一磕，纸页边角对齐时，余光瞥见同桌正用圆规在练习册封面上画小人。

“阿尔弗雷德，”他笔没抬，“这是第三次提醒你补上周的函数卷子。”

美头也不抬地转着圆规：“班长管天管地，还管组长画速写？”他故意把圆规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再说，上周你扣我小组卫生分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提醒？”

瓷皱眉翻过一页练习册。高二开学刚六周，他这个班长和身为组长的美已经在各种事上针锋相对了六周——从黑板报主题到运动会方阵口号，再到眼前这叠总也收不齐的作业。

后桌的英戳了戳美：“老师往这边看了。”

美嗤笑一声，终于放下圆规，却不是去拿笔，而是扯过瓷摊开的笔记本：“让我看看班长的错题本，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样无趣。”

瓷伸手去抢，指尖撞在一起，两人同时缩回手，像碰了电似的。

“幼稚。”瓷低声骂。

“死板。”美回敬道，嘴角却悄悄勾起。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前排的法转过来：“你们俩天天吵，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情骂俏呢。”

英跟着起哄：“就是，上次篮球赛瓷崴了脚，某人急得差点冲进女生医务室。”

美猛地拍了下桌子：“胡说什么！”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瓷低头假装演算，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团墨渍。他想起那天美背着他往医务室走，校服后颈处有淡淡的皂角香，步伐乱得像要同谁打架。

“叮铃——”预备铃响了。

美把笔记本推回来，封面上多了个吐舌头的简笔画小人。瓷没说话，只是在收作业时，默默把美那本缺页的练习册压在了最底下。

讲台旁的俄看着这幕，跟旁边的德低声说：“他俩下次能因为谁先迈出教室吵起来吗？”

德推了推眼镜：“很有可能。”

瓷翻开笔记本，在那个小人旁边，轻轻画了个小小的对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