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7年冬

法兰西拢了拢绣着鸢尾花纹的军大衣，靴底碾过冻土上未化的残雪，发出细碎的声响。对岸的树林里隐约传来北美民兵操练的喊杀声，带着一种生涩却滚烫的力量。

 “进步的很快嘛，小十三……不对，是美利坚。”他转过身，正对上美利坚那双明蓝色的眼睛，“之前叫习惯了嘛，别这样盯着我看。”

“我需要的不只是进步。”美利坚继续没有追究，“法兰西先生，我不久前获得消息，波士顿港的封锁还在继续，英吉利的舰队像铁锁链一般紧紧锁住港口不放，我的军队连最基本的火药都快供应不及。”

 法兰西轻笑一声，抬手将飘落肩头的雪花拂去。“这些都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我会帮你解决物资问题。”他从随身的皮质文件袋里抽出一张地图，指尖点在约克镇的位置，“前不久我召开了会议，已经批准了同盟条约，至于签订结盟协议还要再等等。下个月，我的舰队就会秘密穿过大西洋运送物资来援助你。”他又从袋中抽出一份文件，“还有一万支火枪，两百门火炮，以及足够你和你的你的民兵们活下去的物资。”

  美利坚随意翻翻法兰西递给他的文件，点头说道：“十分感谢。”

    长久的沉默笼在两人的头顶。“法兰西，”美利坚先忍不住打破沉默，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看英吉利那家伙不爽。”法兰西玩弄着军服袖上的镀金纽扣，“我不是告诉你了，我跟他是宿敌……”

     “你我都清楚此事的目的。我想听真正的答案。”美利坚无情打断法兰西的话。直视法兰西希望得到回答。

     你强求别人回答和干活时和英吉利可真像……法兰西默默吐槽，望着湖面碎裂的冰纹，并不着急解答。湖面倒映着他银色的卷发，印着法国人骨子里的浪漫。“英吉利总说我沉溺于浪漫，”他忽然笑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锐利，“可他忘了，浪漫有时也可以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他突然想起凡尔赛宫镜厅里那些关于是否援助北美叛军的争论，想起英吉利得知法国暗中输送军火时暴跳如雷的模样——那副被激怒的狮子般的神态，竟让他久违地感到了某种兴奋。宿敌的敌人就是他法兰西的队友，帮美利坚独立说不定还能动摇英吉利在大西洋上的地位。

    法兰西从早就准备好的篮子中掏出一瓶香槟，用用小刀撬开瓶口，又从篮子中拿出一瓶汽水递给美利坚，歪着头笑道：“小孩子喝果汁就行。”

    美利坚接过果汁打开瓶盖，高举果汁瓶与法兰西碰杯。“敬新生国家美利坚。如果能回到几年前，我一定第一时间祝贺你。”

  “好戏才刚刚开始。”法兰西转身望向大西洋的方向，“仿佛能看见英吉利在白金汉宫发火的模样，“毕竟，没有什么比看着日不落的影子变短，更让人愉快的了。

    “那么美利坚先生，合作愉快。”